韓東:復歸“本真”
韓東在1991年寫出《甲乙》一詩,以一種冷靜到“無情”的客觀語調進述著現實,而把尖銳的力量深藏其中。1994年他寫出《南方以南》組詩,在對南方新生活的敏銳觀察里包含著精確的自我分析。進入新世紀以后,韓東的詩歌似乎出現了某種“復歸”的跡象,即向早期那種簡單、簡潔的口語詩復歸,只是簡單的片斷、情境或感覺,或者可以說,它們是關于說法的說法,關于語言的語言,是一種類似“元詩”的東西:“他搖晃著一棵樹/使之彎垂/甚至還抖落了幾片葉子/像一陣風暴/其實是一個醉漢//在這條街上,其他的樹/靜靜地立著/沒有喝醉的人/沉穩地走著/并側目而視”。“年輕的時候/像國光蘋果/多年以后/像橘子皮/只有現在/是肉的”。率意為之,隨機而動,但卻達到了某種“本真”。韓東是在尋找只有他自己適合、只有他自己能夠運用的言說方式,他的《這些年》等作品,那種寥寥數筆就構造起一個自足世界的非凡能力,甚至那種漫不經意的隨便間隱含的傲慢,還是一仍其舊。
楊黎:“廢話”詩
楊黎在新世紀提出詩歌的“廢話”說,也是追隨者眾。“反語感”,乃至“超語義”,成為這些詩人新的追求。用廢話寫詩,當然是極端的、極限的挑戰。他們的影響在于:對漢語詩性潛質的勘探,對“榨干了意義”之后的語言效果的充分實驗。當然,如果一味強調詩歌的語言學性質和游戲性質,(甚至是有意)抽離開其中的人性內容,那也可能讓詩歌作繭自縛,使之成為一條狹窄的軌道。另外,李亞偉去除了憤怒的組詩《河西走廊抒情》等也有不少擁躉。這些“前口語”浪潮里的老戰士,仍然還在詩歌前沿進行著重要的探索,這無疑是令人欣慰的。(文/唐欣)